文案:

從年少到老年,安靜看著心上人成家立業兒孫滿堂。

始終以好友相稱,一輩子給心上人作嫁,不求回報。

 

簡稱老好人的第一人稱自白。

覺得自己好偉大,掏心掏肺。

唯一的心願大概是將這份暗戀帶入墳中。

一輩子能有多久?或許百來年,足夠了。

 

*第一人稱,古風,許大爺

*就是想寫個古風,吐槽系

*這是一個架空古代,大夢王朝系列

CP:游子淵(休止)x許宏遠(清淨)(儒雅心機美攻x溫油老好人受)

 

  用一個世界圈養你,許你一世的平安。

  這就是我祝福你的方式,子淵。

 

  當年少的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,就覺得你將是我一生的良人。

  但我卻清楚得知道你不會接受同性所給予的愛,因此將這份情放在心尖上。

  與你稱兄道弟,與你並肩而立,就這樣以友情的名義栓在一起。

  跟著你一起唸書、玩耍,長大後一起進京趕考,看著你中了狀元郎,娶了皇帝的妹妹笑呵呵,還生了大胖寶寶一個兩個三個……

  只要看到你幸福的笑容,我就感到十分滿足,作為一個好友,我夠稱職。

  平日與你一起在朝堂為皇帝做事,假日裡你攜妻帶子來與我同遊。

  就這樣從年輕到衰老,日復一日,你的孩子都長大成人,並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事業,你也與我從朝堂退隱,不問政事地悠閒養老。

  你的娘子與你兩鬢蒼蒼,執子偕老,相對而笑。而我苦笑站在一旁,我的身邊沒有娘子,只因為算命曾說過我生來就是孤鸞命,多次的相親也都失敗收場。

  不過我從不感到沮喪,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,而你永遠不會回應我的感情,所以我將這份感情藏在心底,不願讓你知道而煩惱。

  老來的你兒孫滿堂,臉上依舊是與年輕時候沒分別的笑容,拉著我同樣蒼老的手,與你的妻子孩子孫子站在一起。從來沒有改變,就這樣淡雅笑著。

  從年輕時候到現在,我為你做了許多有益你的事情,讓你在事業與家業上都能平步青雲。我不希望看到你苦惱的樣子,最喜歡看著你露出幸福的笑容。

  很開心能自幼時與你相識到年老,也從不後悔喜歡上你,只要能一直看著你露出幸福的笑容,我就感到很滿足。能成為你的好友,真的很幸福。

  真的很幸福……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

  我的一生,平穩而沉靜,有你一個好友,已然心滿意足。

 

  明媚的春日,我的心情十分平靜,就算桌上棋局都亂了序,我的眉都沒皺起過,繼續交替換著黑白子。下棋,算是我打發時間的方式,尤其當我知道自己能繼續看他的日子不多時,我更喜歡下棋來平靜心靈。

  即便此刻的棋局曝露了我藏在心底的焦躁,我還是強打起精神來布局。

  「哪裡錯了呢?為什麼這麼亂呢?不會是我老了無人可以給我送終才這麼亂吧?」自言自語的說著,絲毫沒想把棋盤上的棋子打亂重擺。

  「罷了,這一世不過就這樣吧。」

  將手頭的白子丟在棋盤上,盤起的腿因為長期的坐著都發麻了,老了也不經坐了,真懷念年輕的時候。

  我站起身來,身子有點搖擺、腿發麻,勉強動了動,結果閃到腰,害我吃痛一聲倒地。老了真是不中用,我又不想喚奴僕,乾脆就趴地上一段時間好了。

  還好我早上已知會下人都不要來房裡,不然我現在趴在地上的模樣肯定不好看。真不想落人話柄,從年輕時到老都是這樣子。

  我今年幾歲了呢?我想想……老了頭腦也不太中用了,連自己幾歲都要想一想,真是沒用啊。好像已經過了一甲子年了吧?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下一個甲子年呢,但再撐一個甲子年的話,我就成了老妖怪了吧。

  不過還好我的身體現在已經不像年輕時健康了,老人斑多多,皮膚皺摺的要命,白鬍子長長在下巴,左鄰右舍見了我都喊個許大爺、許太公啥的。

  雖然太公什麼的我還真不知道是哪個人先喊的,不過他們喊他們的,這都跟我無關。我很大度的,身為一個五好老人,不跟小輩們計較。

  我想我的時日不多了吧,牛頭馬面不知道啥時要來接我呢。

  我活這一生,一點都不感到彆屈,很逍遙自在,愛怎樣就怎樣。雖然我沒有娶妻生子,不過早年有進京考取功名,撈了個尚書來做,存了點錢養老。

  還有一個很好的好友,到現在還有聯絡,不過最近我覺得自己的大限差不多快到了,所以就跟他稍微漸行漸遠了些。

  我想我如果先去蘇州賣鴨蛋了,好友大概會很傷心吧,不過他還有很多孫子孩子陪他應該沒問題啦!他娘子也還健在呢,雖然會傷心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。

  話說我的好友叫啥啊?唉,年紀大了,居然會連知心好友都有點忘了名字,我真是越來越老人癡呆症了吧。是姓游吧?好像是我從很年輕時就認識了,然後一路認識到現在白髮蒼蒼的樣子呢。

  我記得我很喜歡他笑的樣子,好像傻笑又好像呆笑,講好聽點是淡雅式的儒生笑容。不過說真的我還真是一點都不通風花雪月,平常都是裝裝樣子而已。

  裝樣子誰不會呢,我呢,都已經成了老妖怪了呢!

  咳,還沒兩個甲子年就說自個老妖怪也滿好笑的,一個甲子年應該是小妖怪嗎?好像哪裡不對呢……罷了罷了,計較這些事情不是我的風格。

  是說那個游姓友人好像是我喜歡的人啊?唉,年紀大了,連感情這種事都有點遲鈍了。說起來我為什麼會喜歡他呢?嗯……好像也說不清呢。

  不知道那叫喜歡還是愛呢?總之我沒跟他斷袖過。

  我也認為沒必要,好好的大男人,不抱女人去抱男人,不報效國家多生點孩子怎麼辦啊。當然我這種以前算命大爺說的天生孤鸞命就毫無法子可解啦。

  所以我到了這一大把年紀,還真一絲情愛都不識呢,感覺好像浪費人生啦?就說了不通風花雪月,裝裝樣子也是可以裝很像的嘛。

  沒看過豬走路,總吃過豬肉就是這種道理。

  也不能說全然歪理,反正我這一生就喜歡一個人,還是個男人呢。

  不過從來都沒跟那個傢伙透露過這種心意,我裝的技術可是爐火純青了呢!

 

  倒在地上有點冷呢,可是我不太想爬起來啊,身體都麻痺了,是不是快撐不住了啊?話說我好像有點疾病的樣子,大夫說是什麼來著呢?忘了,那也不太重要了,反正我該交代的也交代完了,給大家的遺書也早就寫好了。

  不過就這樣子去蘇州賣鴨蛋還是有點遺憾呢,和好友上次見面是多久前的事情啊?好想再看一次好友的笑容呢。

  如果可以在去賣鴨蛋途中先繞去好友家看他最後一眼也好,趁牛頭馬面還沒來前去吧!那就先等等好了,身體不知道啥時會變冰冷僵硬呢。

  唉,這個世界,對我其實還滿不錯的。

  睜著眼,看著天花板,覺得我的氣也差不多都要消了,就閉上了眼睛。

  這下我可以安眠了。

  醒來後,就去看看好友最後一面吧。

  當然前提是能避開牛頭馬面啦,不過好友過段時間應該也會和他娘子去奈何橋旁啦,到時候在那邊跟他們打招呼也行。

  但怕就怕我已經先走過奈何橋,喝了孟婆湯去了下一世,再也沒有機會了。

  想著這些咕噥事,我再次張開了眼,見到卻不是牛頭馬面,也不是家中的奴僕,而是一張年輕憂慮的漂亮臉蛋。

  這張臉蛋有點眼熟來著,好像好友的啊?

  「清淨,你還好吧?」

  居然連聲音都好像!我不會是重返年輕時候了吧!頓時感到超震驚,我勉強坐起身來,看著四周,似乎是在黑幽幽的洞穴內。

  「咳,你是?」

  好友名字叫啥來著?完蛋了,我老人癡呆症沒有治好啊!只記得姓游,這也未免太悲劇了吧!不會我重返年輕後,老人癡呆也跟著來了吧!

  當然我實在太先入為主的以為自己重生了,而沒有注意到一件事情,那就是我年輕時候跟好友並沒有去山洞之類的地方過夜。

  「我是游子淵啊,清淨你是喪失記憶了嗎?」

  啊,對呢,我的好友是叫游子淵,我還記得他字休止,我以前常拿他的字開他玩笑。為啥要叫休止啊,你是想停止什麼啊,而他始終都帶著號稱淡雅的笑容不語。話說來,我的確很喜歡他的笑容就是,他不說就不說,不影響感情嘛。

  我呆了呆,腦子轉了轉,清淨好像是我的字呢。

  好友平常不直呼我的大名的,都直接叫我的字。話說我幹麻叫清淨,其實就我年輕時腦子一時熱,覺得人的一生就是要平靜安穩最好,所以就取了清淨。

  當然還有個原因就是我不能和好友斷袖,也算是提醒自己感情要收藏在心底,最好忘個一乾二淨,當個超級稱職的好朋友、好兄弟!

  「我才沒有喪失記憶呢,休止。」其實我平常並不喊他的字,因為我覺得他的大名比較好聽嘛,但為了讓對方安心,先喊字總沒錯。代表我沒喪失記憶啦。

  「哦,你還記得我的字啊。」

  「怎麼會不記得呢,我只是剛剛醒來腦熱熱的,所以沒醒轉過來罷了。」我一副超理所當然的口吻。哼哼,我裝的技術可是一流的呢!

  「嗯,是很有清淨的風格。」他露出了招牌的淡雅笑容,真是怎麼看都不厭呢,還是最喜歡這張漂亮臉蛋上帶著如微風般的淡雅笑容啊。

  雖然那種笑容很傻很天真,但對我來說,就是一種治癒呢!其實不管子淵年輕時還是老了後,他的笑容一直都很淡雅,這該稱作天生氣質吧!

  「哈,別損我了,所以我們怎麼在這邊呢?」

  現在我把注意力移到周圍來,這是個洞穴,有一點昏暗,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黑夜,還是靠著洞穴中牆上插著的一排火燭我才看清楚周圍的。

  「唔,我也不清楚呢,一瞬間就來到這了,然後就看到你倒在這邊。」

  「一瞬間就來到這?」

  聽到他的話,我感到超級疑惑,這不是重生嗎?為什麼你會是一副我剛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倒在這陌生地方。這有點不太合理吧!說到重生,就應該是從年輕時的某個經歷過場合中出現,除非……我思緒接著被子淵說的話打斷。

  「對啊,剛收到你的信後,我就來到這了。」子淵眨了眨丹鳳眼,格外俏皮感。

  說來子淵就是個美人兒,不管年輕還是老了後,都是美的有韻味啊……扯遠了,聽到子淵這麼說,我怎麼總覺得有點大事不妙的預感啊?

  「收到我的信?」

  「對啊,你的遺書呢,是說你生病了怎麼都不告訴我。」子淵挑起了眉,看起來有點不太開心。

  這是發怒的前兆嗎?啊啊,讓大美人生氣什麼的可是很凶殘的一件事呢!尤其當你不知道大美人會做出什麼事來時……不對!所以說這根本不是重生啊!

  「等等──遺書?所以說我們現在是在死後世界嗎?先給我消化一下,不過為啥你是年輕的樣子,你不會也死了吧!」

  忽然意識到子淵也可能和自己一樣要去蘇州賣鴨蛋了,頓時急了起來,雖然路上可以作伴是不錯。但不對啊!子淵的生命線明明很長,健康也很不錯,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呢!又不像我長期熬夜,生活作息不規律……

  子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如果眼睛可以說話的話,我覺得子淵的眼睛好像要吃了我一樣!

  儘管他的口吻很平靜地說:「嗯,我們以前不是發誓過生既然不能同日的話,那麼死便同日。」依舊是那抹淡雅的笑容,但此刻我總覺得毛骨悚然的,尤其當他說出這種話來時,那眼神啊,子淵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啊?

  「等等!你這話太有歧異了!我死是因為身體不能用了,所以才順天命應召下地府,那你又是怎麼回事啊!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。」

  子淵摸了摸下巴,然後抬起了我的下巴來,呼吸好靠近啊……你這是登徒子的表演嗎?子淵你腦子應該沒抽了吧?

  「不是登徒子的表演,我腦子也沒抽,我只是早就想做以前沒做的事情了。」

  媽蛋,我不小心把心中的咕噥都說出來了,看看子淵那眼神,真是看笨蛋的表情啊,但說出來的話──哎唷,真是夠了。

  「咳咳,現在重點不是這個吧!這裡是什麼地方啊?」拍過子淵的手,我四處走動了一番。

  我不覺得這個洞穴會是地府,沒啥因為,就是直覺。這附近沒有鬼氣的感覺,當然也只是我的感覺。話說幽靈到底該長怎樣啊?照聊齋的說法,好像是沒腳,但我們還有腳,所以這代表?其實我們沒死?不──子淵說了看了我的遺書……

  等等!遺書!我寫了什麼遺書給他了啊!我的老人癡呆症不會把所有不該寫都寫出來了吧!我完全沒有印象了怎麼辦!

  「不清楚,但感覺很像在作夢。」

  作夢啊……嗯,的確有這種感覺。唔,作夢?子淵你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是怎麼回事,啊對了,你前面那些舉動和話也有點詭異,這肯定是夢沒錯!

  「如果是作夢的話,我們怎麼會忽然陷入這種夢境呢?這是我的夢,還是你的夢啊?」

  雖然我很想說既然重生不對,去蘇州賣鴨蛋也不對,那就是我在作夢。

  但眼前的子淵是如此真實,實在讓人也很懷疑我自己不是真實的,其實我是進入了子淵的夢裡,我是子淵創造出來的……我在想什麼啊!

  「呵,不用想那麼多,你不是我創造出來的,我也不是你創造出來的,我們兩個是真實存在的。」

  媽蛋,我又不小心把咕噥全說出來了嗎?簡直──不忍直視自己瘋狂的碎碎唸啊!不過子淵拜託你不要笑得這麼清脆好不好,這就像是少女回眸銀鈴一笑。

  我又在想什麼鬼東西了啊!是說這些咕噥我明明沒有發出聲音的吧?這感覺就像是子淵直接看透了我心中的想法……聯想到這,啊啊啊啊!這更恐怖了!

  「我覺得很混亂……」

  「嗯,我知道你很混亂,不過這才是清淨心底的想法吧。」

  子淵拜託你不要在笑了好嗎,以前怎麼看都高大聖潔美好,現在怎麼看都像是在嘲笑我,這反差實在……我想要最初那種我裝逼,你露出那種很傻很天真的笑容,雖然之後被一律稱作淡雅的微笑。

  我搖了搖頭,放棄思考了,我已經徹底混亂了。

  雖然表面上沒有反應出來,但我知道現在的情況我完全無法掌控了。

  「子淵,你說你看了我寫的遺書吧,所以實際上我早就是糟老頭然後掛了,之後你又莫名其妙找到我,所以我們現在才在這個洞穴?」

  「嗯,是這樣沒錯。」

  「可是你又說我們其實在作夢,但不知道這夢是誰夢的……所以實際上我們可能還活著?」

  「我不知道,但我看到了你的遺書。」子淵很認真地看著我,握住了我的手,非常用力啊,都能感受到他的手汗了。

  「我能問一下我遺書寫啥嗎?你也知道我是糟老頭年紀了,所以有點老人癡呆症……」手被握得緊實了,抽也抽不開的,子淵這是動真格了吧。

  「用一個世界圈養你,許你一世的平安。這是我祝福你的方式……」

  聽到子淵說出這段話,我的臉都紅了,完蛋了,這遺書肯定超沒下限了!

  子淵摸著我的手,感覺有一點不太一樣,明明笑容還是那樣的淡雅,但為什麼總覺得看到一絲情慾的感覺呢?一定是我眼睛花了!

  「這還真是我聽過最動人的情話呢,雖然很白話,不過很受用。」

  敢情你還是喜歡文言文的方式囉?不過用文言文的方式太迂腐了,我還是習慣直白點說。不對,我幹麻探討這個啊,這不就曝光了我的暗戀了嘛!

  感覺再聽子淵說下去,我會先自爆啊!

  「停!我想你沒必要再說下去了,我知道我錯了。」

  「何錯之有,其實我從很早以前也想問你了,你可有心上人否?」

  「子淵,心上人自然有,不過早往事成非。」我露出了苦笑來。

  不然我也沒必要一直在你身邊打轉吧。

  看你娶公主生小孩抱孫子,一家和樂融融還加我這個孤家寡人的人進去。

  其實說到底,年輕時我也是曾沮喪過的,但隨著歲月的磋跎,我都已經是個糟老頭了,那樣的沮喪心思也早已成空。

  何況現在我們生死不明,不知道是被困在誰的夢中,又或者這夢其實也是假的?不管真相是怎樣,能見到子淵最後一眼,其實就滿足了。

  雖然遺書被曝光了,子淵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,但應該還拿我當朋友吧?不然怎麼會跟我說這麼多話呢。雖然我是希望將曾經暗戀子淵的秘密帶進墳墓,但那封遺書到底怎麼回事啊?雖然說我的確有修書一封給子淵的信。

  但不對啊,開頭不是那樣直白,明明是子淵喜歡的文言文方式,朋友的那種文情並茂,那時候的修書可是超燒腦子的呢,怎麼就這樣被調換了啊?

  還是我真的老人癡呆了啊……在我不記得的那段修書時間中,又寫了封不該寫的心思,果然年紀大就不中用了。居然連自己的秘密都守不住。

  在我尋思苦惱時,子淵始終沒有放開我的手,忽然更貼近我的臉龐,附在耳邊,輕聲說:「許宏遠,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找到你嗎?」

  忽然被他這樣貼近說話,還直呼了我的大名而不是字時,我頓時感到雙頰泛熱,明明都一大把年紀了,卻能清楚聽到心臟撲通撲通的大響著。

  不過為什麼會忽然直呼我的大名呢……

  我只是搖頭說:「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原因呢,我連現在在哪都不知道。」

  子淵的笑容依然如常的淡雅,白皙修長的指尖觸過我的鼻尖,說:「為什麼呢,大概是因為我心裡有你吧。」

  他講得很曖昧,雖然我很受用,但這種情況下講這種類似情話的話,還是太不對勁了。我們是朋友吧,不能搞斷袖的,你還有妻有子有孫了呢。

  「那些不正是你希望的嗎?」

  子淵好像真的能知道我的心底話呢……可是這個希望是?

  「你說什麼?我不懂。」

  「宏遠,你真的很傻很天真。」子淵嘆了口氣,「你看我都坐到了丞相的地位了,又怎麼會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呢。就算沒有你寫的那封遺書,我早就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了。清淨、清淨,你的這個字我從年少對你喊到老,我又豈會不知道你這個字代表什麼意思嗎?宏遠,看清現實吧。」

  聽到子淵的自白,我的腦子完全轉不過來了。

 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,只覺得唇上覆上了溫暖,子淵那張漂亮的臉放大在瞳中。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正伸進我的袖子內……

  「子淵……你對我又是何種心思?」我此刻的聲音很沙啞,我沒辦法認清現在究竟是真還是假,是夢還不是夢。

  「你希望我做什麼,我便去做什麼。」

  子淵淡雅的笑顏,從年少到老年都是如此乾淨明亮。

  年少的我為何會死心眼地看上了他呢?那都是冤孽了吧。

  我閉上了眼,任憑子淵動手……

  哪怕此刻被吃也無妨,或許我心底再見到子淵最後一面就希望這樣了吧。

  與君斷袖,終究還是埋不住的心思。

  

  當我再次醒來時,天空濛亮,不再是燭火籠罩的洞穴,身邊也沒了那人的身影,我就這樣一個人孤零零躺在荒郊野外。

  「好冷呢……」

  我呼出了口氣,身上的衣物凌亂不堪,下腹感到陣陣痠痛,站不起身,也懶得站起來了。冷風拂過了臉龐,棉絮般的雪花從空中飄落。

  全身都使不上力了,果然那就只是場夢吧。

  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啊……人老了,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了。

  我的癡呆症是否變嚴重了呢?真讓人嘆氣,看樣子我是活不成了。

  想著乾脆閉上眼就這樣接受上天的召喚,我聽到了……

  「宏遠,我依約來接你了。」

  子淵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,依舊是那樣淡雅的笑顏。

  從年少到老年,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。

  曾幾何時,已經變得很理所當然了呢?而忘了一件事情,那就是我留下遺書的那個晚上,我就去找了子淵坦白,而子淵回了我什麼話呢?

  我忘了,但我只記得一件事情,那便是──

  願與君斷袖,相思兩長情。

  

《全文完》

 

後記:

前陣子腦補了關於圈養的主題,就想到了用世界來圈養你、包容你這樣子的感覺,然後我最近很喜歡古風,所以就嘗試寫看看古代的風格。

大概就是一個老好人暗戀好友從年少到老,只因為喜歡對方,所以就誠心希望對方能幸福,而努力幫助對方,報酬只要能待在對方身邊看到他的笑容。

大概就是這樣很傻很天真的許大爺,但就某方面來講這傢伙也很缺心眼的,只一味付出而不需要太多的回報,但他心底又何嘗不希望和心中的日月光有什麼呢。

還有靈感的話,我會繼續寫以子淵為視角的休止調,其實許大爺心中的日月光並不像他表面上這麼美,其實子淵他啊,對許大爺早心存覬覦很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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