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淵中的一角

灣娘生日快樂10/25

　　今日天氣陰，凌晨時下了場大雨，清晨溫度驟降，不似昨日的晴朗溫暖，反而潮濕陰冷，但也不至於太冷。

　　起了個大早的新/北正坐在露天看台上仰望著天空，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
　　手頂著下巴的他，許久以後喃喃自語說：「不知道還會不會下雨呢？」

　　剛好淡/水拎著一袋飯糰和豆漿走進，恰好聽到他的喃喃自語，回答道：「應該不會吧！雖然氣象台說今天起溫度會下探20度下。」說著就把一個飯糰和一杯豆漿交給他。

　　「謝謝。」新/北接過後，咬了幾口飯糰，然後像是想到什麼的說：「那你說，灣小姐今天又如何呢？」

　　淡/水有點不明究理的看著他，問：「灣小姐怎麼了嗎？為什麼要說今天又如何呢？」

　　「咳──」聽到淡/水的話，新/北嗆到了，趕緊拿起豆漿緩和喉嚨。

　　倒是淡/水見狀，很緊張的問：「怎麼怎麼怎麼了嗎？新老大你怎嗆到了，吃太快了吧！」

　　好多了的新/北，又咳了幾聲，一副義正嚴詞說：「淡/水，你真的忘了嗎？」

　　「啊……」當下，淡/水傻在那邊，不知作何回應。

　　看到如此的淡/水，新/北直搖頭，說：「這樣灣小姐會傷心的，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呢！」

　　「什麼！真的假的啊！我都忘記了……我沒有準備禮物啊──」

　　新/北瞟了他一眼，低頭嘆氣道：「也沒關係啦！雖然很多人都不清楚灣小姐是今天生日……」

　　「10/10的時候，我們不是給她慶祝過一次了嗎……今天沒準備禮物，灣小姐應該不會介意吧？」淡/水小心翼翼的問，但口氣還略有提心吊膽。

　　「我想灣小姐不會介意自家人忘記的，不過這種基本常識還是要稍微記住比較好。」新/北抬起頭來，啜了口豆漿。「現在問題是國際會議上的朋友們是否記得，我想灣小姐應該很期待本田先生來訪吧。」

　　「等等等，這樣台/北先生會槓上本田先生吧！」

　　「……有這可能性，但我不知道。」新/北眼角垂起，將手中的飯糰吃完。「他應該是個懂明理的人，我想應該不會明著來。」

　　「什麼！那新老大的意思是……」淡/水垂起頭來，眼角瞟了眼新/北。「他會暗著來？」

　　「呵呵呵，誰知道呢。」

　　新/北慢條斯理的喝著豆漿，淡/水只是一臉鬱悶的望著天空。

＊＊

　　一年又過了，每次到了這時候，灣娘的心情總是特別的起伏，雖然工作上的繁忙讓她常常忘記自己的生日，但總是會有人貼心的替她慶祝。

　　「灣小姐真勤勞，一大早就這麼拼了啊！」溫和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，熟悉的嗓音讓她連頭都不用轉一下，就知道來人。

　　「北，不用諷刺，我只是想早點完成工作罷了。」持續打著鍵盤的灣娘，眼睛直盯著螢幕。

　　「唷，敝人可不是諷刺，只是實話實說罷了。」

　　雖然灣娘背對著他，但用膝蓋想也知道那個人嘴唇正掛著一抹微笑，讓她每次都感到生氣的戲弄語氣的笑。

　　但是，不可以生氣，今天可是她的生日，與那個人的約會日子。一年只有一次，就是今天。喜鵲架起橋梁，讓兩人可以甜甜膩在一起。

　　其他的時候，根本不可能，因為那架起橋梁的不是喜鵲，而是五顏六色的小鳥們，阻礙著她與他之間的共處。

　　「不管你怎麼說，我就是想早點完成。」

　　台/北似饒有興致的口聞，但實際上心中根本不是這麼有興致，他是知道事情的人，正因為知道，所以他的心很悲苦，卻無能為力。

　　為什麼不是他呢？因為是家人？因為能力不夠？還是……沒有自尊呢？其實他也不想這樣，可是為了灣娘，他不得不這樣。

　　不管是日/本進入，還是美/國介入，雖然他無條件的接受，努力的學習他們的一切，就算被說模仿好了……這一切也是為了灣娘，弱小只會被強大給吃掉，想要變強就只能合盡所能。

　　灣娘會這樣的去親近他們也無可厚非，畢竟強權之下，弱小的人們也只能依附，哪怕心中在不願意，不夠強就是沒辦法生存。

　　所以，灣娘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，也是為情勢所逼，不然也不會變得性格扭曲……或許他本身也扭曲了。

　　「真得要去嗎？」

　　快完成的灣娘，忽然聽到他這麼一說，頓了一下，轉過頭來看著他那斯文的臉，疑問的問：「什麼？」

　　「我只是想問妳接下來的行程，要與本田先生會面嗎？」

　　「啊……」

　　「看來灣小姐還不懂，我的意思是今天與本田先生的約會在淡/水家中進行，我想妳應該有所耳聞了，是吧？」

　　「欸，等等！」灣娘像是被台/北的話刺激到，抓著頭思索了一會。「什麼時候，安排了這樣的行程呢？」

　　「不久前的國際會議上，本田先生答應要來淡/水家作客，行程表上都有記錄。」台/北微笑從口袋拿出一本小筆記本，攤開來給灣娘看。

　　10/25日/本要拜訪淡/水家。

　　看到這樣的一行字，灣娘宛如晴天霹靂般的，說：「怎麼會……」渾然沒有發現那行的筆墨顏色較深。

　　台/北把小筆記闔上放入口袋，好整以暇的問：「那麼灣小姐要去嗎？」

　　「呃……」灣娘先是頓了一下，才理直氣壯的說：「那當然，畢竟我是地主，不來招待客人，實在太過意不去了。」

　　「其實淡/水才是地主吧。」

　　「淡/水也是我家，當然有必要囉！」

　　看著理直氣壯的灣娘，台/北依舊保持微笑，就算他心中是不高興的，不過灣娘的反應也在他的預料之中。不管怎麼說，他都要想盡辦法阻止她和他的獨處，不擇手段。

＊＊＊

　　暖色系的家具組與木製的地板透露出一股溫煦的太陽味，淡/水此刻正舒服的躺在橘色的沙發上，伸著腰宛如一隻懶慵愛睏的貓咪。

　　「果然還是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最輕鬆。」

　　當他這麼說時，門外傳來了電鈴的音樂聲，讓他不禁皺起眉來。

　　「這時候還會有誰來啊？破壞我美好的寧靜時光啊──」

　　雖然淡/水很想裝作不在家，繼續賴在沙發上不動，但電鈴音樂不斷傳來，擾得她不得安寧──最後還是帶著不甘願口氣打開門，說：「今天我放假，是要哪找啊？」

　　當他說完的時候，這才注意到來人是誰，是平常絕對不容易見到的大人物──本田菊。當下，淡/水面色鐵青，尷尬的摸著自己的頭。

　　「咦啊！怎麼是本田先生，您怎麼會突然來訪啊？」說著，他拉直自己不久前折成一半袖子。「啊，剛剛不好意思，我實在太失禮了。」

　　「不會，是說淡/水先生今日放假啊？但在下聽台/北說您邀我來作客。」

　　淡/水聞言，只是尷尬的回應道：「咳不是，我只是想打退那些沒事就來煩我的路人而已。」 

　　「淡/水先生可真辛苦您了。」

　　「本田先生無需這麼客氣……」 

　　聽著本田菊謙虛的語氣，他只有滿頭黑線，尤其又聽到台/北說他邀他來作客。這擺明就是台/北的陰謀嘛！果然被新/北說中了……他真的暗的來。

　　這他可怎辦呢？無數的心思輾轉在淡/水高速運轉，當下只好先招待他入內泡茶，接下來……他應該先打電話給新/北求救啊！ 

　　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要來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

　　「淡/水，你先冷靜下來，我想北他應該自有打算，你就想辦法撐個場子。」話筒另一端傳來的語氣很淡然，像是早就預料到這般。

　　「新老大！你是要我怎麼撐啊……」

　　「合盡你所能。」

　　說完就掛斷了，只傳來「嘟嘟嘟」的聲響，讓淡/水當下愣在那邊，腿軟撐起頭來。

　　「這是要我怎麼辦啊！不知道要怎麼做，還是得去做，真是討人厭，但又沒辦法！」站起身來，淡/水拍了拍屁股，咬緊根牙說：「只好硬著頭皮做了。」

　　就在此時，門外傳來了音樂電鈴的聲響。

　　「啊，莫非新老大趕來支援了嗎！」喜出忘懷的淡/水簡直用衝的到門口開門，結果一開之下並不是他所想的新/北，而是……

　　「淡/水午安，今天本田先生來訪吧！身為地主國，理當應該是由我來招待才是，真是辛苦你了。」灣娘微笑的說，她身上一襲淺粉紅系的短洋裝，頭上插著一朵典雅櫻花髮式，乾淨的臉龐化了點淡妝，顯得嬌羞可憐。

　　「不、不會的……」看到這樣模樣的灣娘，淡/水不禁也呆住了，哪時候看過灣娘這麼漂亮過，分明就是精心打扮過嘛！

　　 「那你可以先去休息了。」灣娘嫣然一笑說後，就走了進去。

　　看到她進去後的淡/水這時才回過神來，只見本跟在她身後的台/北一臉複雜的望著進門的灣娘，看到淡/水只是點個頭就進門。

　　「真是的，到底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啊……」

　　「沒辦法啊，他們之間就是這麼複雜。」

　　一陣低沉的聲音從淡/水身後傳來，驚得他回過頭來，正好看見新/北拿著一個水果籃出現在那。

　　「新老大！你終於來了。」

　　「不過我還是很期待他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，畢竟隱藏在心中那份心意，灣小姐不懂，本田先生不知道。」

　　聽到新/北的話，淡/水思索般的歪起頭來，說：「那麼我們有需要做些什麼嗎？」

　　「這個嘛……」

＊＊＊＊

　　從淡/水招待本田菊來到客廳後，他就對佈置為暖黃系的廳間深感興趣。

　　等待淡/水的途中，讓一向有禮的他，不由自主地把玩著放置在櫃上的暖黃色檯燈，一邊陷入沉思之中。

　　很久沒來灣娘家了，有太多介懷的心意，讓他不得不放低步調，無法常來找她，雖然他們曾同居過一陣子。可是，那時候的他滿腦子想的就是利益，如何讓自己的國家更加的強大，將灣娘當作墊腳石看待。

　　不知何時，她卻悄悄的入了他心房，明明他就不是如此容易動心的人……或許是因為她的活潑樂天，完全與自己相反的緣故，吸引了自己了吧？

　　明明她根本不會是他喜歡的類型啊……天意捉弄，還是正負相吸呢？不管如何，愛上了就無可救藥了……

　　「菊！」

　　當那熟悉的女音傳入他耳中，一瞬間讓他以為產生錯覺，不由得捏了一下臉頰，待看到那熟悉的粉紅身影時，心中頓時慌了起來。

　　雖然他心中很是慌亂，但還是著維持禮貌，客氣的說：「灣娘小姐，別來無恙。」

　　「菊，你還是這麼客氣啊！今天我生日，你也是來道賀的嗎？」

　　灣娘燦爛的笑著說，依舊是他記憶中那熱情的女孩──存在於他野心未開支散葉之時。久遠的過去，那些美好日子，從他實施那些野心時，如流水向東流。

　　「是啊，淡/水先生還來跟在下商討要如何給灣娘小姐驚喜，沒想到您就來了。」

　　雖然語句中都是一貫的禮貌客氣，可潛在他心中那片漣漪已擴散。

　　明明就是藉機前來，本來是不奢望可以如家常般和她聊天，看到精心打扮的她──因為他早知道自己不夠格，縱使如此，如果還有希望的話……

　　「本田先生真是多禮，敝人深替灣小姐高興，有這麼一個細心的朋友。」跟在灣娘身後的台/北走到她旁邊，輕推細框眼鏡，眼角迷離的看著本田菊。

　　「台/北先生多言了，在下還比不上替灣娘小姐分擔的您呢！」

　　「不、不，是本田先生太客氣了。」

　　兩人都是微笑面對，互相推辭著。

　　「你們不要在那邊推來推去了，看了怪討厭的。」

　　灣娘朗聲的打斷兩人的對話。明明今天就是她的生日，為什麼有人會在這邊從中作梗呢！台/北今天的態度也很奇怪，淡/水他們更不用說。

　　其實她本來計畫著要不要突襲本田菊，可惜身旁跟了個台/北，好像自己原本的目地難達成。所以她臨時改變B計畫，找個機會甩了這些家人。

　　「不好意思，今天是灣娘小姐的生日，可是驚喜已經……」雖然本田菊是這麼說，但實際根本沒跟淡/水討論半點──而是他自身本就準備的驚喜。

　　「才不用管這麼多呢！菊來，就是驚喜了啊！」

　　笑容如同花般美麗的灣娘，讓本田菊不禁稍恍神了一會，而跟在她身旁默默注視她的台/北，只是複雜的眼神。

　　多少次了，這不屬於他的笑容，總讓他心寒，但無能為力，至少她有笑容這就好。台/北默默的插了一句，說：「敝人想淡/水應該準備好生日蛋糕了，灣小姐不妨就在這慶祝生日吧！」

　　聽到台/北的話，灣娘一不小心呆了一下，晃了小腦一下才說：「呃、這，是當然的啊！既然淡/水和菊都在幫我商討生日驚喜了，當然是在淡/水家過啊！」心底卻是可惜，只好再找機會脫身。

　　說到另外一頭的新/北和淡/水兩人躲在門外偷聽了好一會兒，淡/水的臉都白了起來，而新/北只是嘴角泛笑。

　　「本田先生什麼意思……可以告訴我嗎？還有台/北是什麼意思啊？新老大，我該怎麼辦啦！還生日蛋糕耶！我哪有準備……」淡/水越說越語無倫次。「搞屁唷！整人啦！我明明休假日的說……台/北這傢伙誰不找，偏偏找我是怎樣啦！」

　　「節哀。」

　　「新老大！你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啦－－」淡/水可真欲哭無淚了。

　　「這也不是不吉利的話。」

　　「但也不是吉利的話。」

　　「與其吐槽我，還不如想想怎麼解決吧！」

　　「就是想不到啊！不然我幹麻這麼可憐兮兮的說這些話，求助啊……新老大，你最聰明了，有什麼辦法嗎？」

　　「就算奉承我也沒用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呵呵，別擔心，我早就準備好蛋糕了。」新/北將手中的籃子遞給淡/水。「就在裡面，是梅花狀的香草蛋糕。」

　　「就算有蛋糕，接下來本田先生如果又說了什麼……我該怎麼辦？」

　　「萬事無恙，一切我都安排好了。」新/北微笑的說。「本田先生是收到台/北的邀函沒錯，但實際去接待的是我。」

　　「什麼意思？」

　　新/北微笑不語，伸手開門，將防備不及的淡/水推了進去。嘴唇作出無聲的訊息──陽奉陰違也不過如此。

＊尾聲

　　灣娘今天的生日應該是很愉快沒錯，可是她不懂為什麼自己的家人全部都湧上淡/水家向她道賀慶祝。

　　重點是以往家人並不會這麼做，所以她才能偷偷摸摸的去和本田菊約會。

　　雖然他也有來沒錯，可是一堆人都在，反而讓她分身乏術，沒能好好關照到他──她一直被家人拉去喝酒。

　　「新老大，這是你的傑作？」

　　「不如說是完成北的心願。」

　　「……灣小姐如果知道的話。」

　　新/北只是微笑不語，而淡/水見狀只是感概的搖搖頭。

　　「算了，反正又不是我職責所在，不過我美好的假期──就這樣泡湯了。」垂下眼的淡/水，最後深嘆口氣。

　　「你可以補假唷！只要再替我做一件事情……」

　　「什麼事？」

　　當宴會結束時，灣娘被家人們灌醉了，沒能送本田菊離開──她最後的計畫又泡湯了，本來她想說自己酒量好，不會被灌醉的……混不知她所喝的台灣啤酒遭人掉換成金門高粱、威士忌……

　　「本田先生不好意思，灣小姐醉了，所以只好由我來送您回去，您應該不會介意吧？」新/北有禮的對著本田菊說。

　　「不用勞煩新/北先生了，在下自己回去就好，不過……」本田菊依舊有禮的回答，然後從自己帶來的公事包中拿出一個禮盒。「這麻煩新/北先生代轉了。」

　　「沒問題，本田先生慢走。」

　　新/北看著有禮的本田菊點頭離去，不禁在心中開始盤算。真是一個藏意於心，不輕易顯露自己內心看法的人，城府如此的深，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
　　就在此時，淡/水走了過來，說：「新老大，台/北先生送灣小姐回去了，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？」

　　「一切端看他的造化了，不過我想他那傢伙大概會什麼都不作就退出來了。」新/北若有所思的說，隨即像想到什麼，將本田菊給他的禮盒遞給淡/水。「這也麻煩你送去給灣小姐，放桌上就好。」

　　接過禮盒後，淡/水發現這禮盒沒有任何卡片註明，疑惑的問：「誰送的？」

　　「這不是重點，反正灣小姐也沒必要知道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後記：

這是灣娘的生日賀文沒錯，可是我拖到十二月多才打完（拖真久）

雖然是如此，不過這個生日賀文有點寫得怪怪的，反正就私心滿滿。本來是想要寫菊灣+偽北灣，因為這邊的灣完全向著阿菊（欸）新/北和淡/水是路人（解說員？）台/北則不知道在那悶什麼（咦）然後不知不覺就越寫越多OTZ