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綻梅

  「春花秋月何時了,往事知多少?」孤立於櫻樹下的少女,一身粉紅的和服與綻放的櫻花成了相襯,如同化於櫻海中的一朵梅。「曾幾何時,我忘記了從前,而安於現狀……」

   少女輕嘆口氣,手拂去飄落於髮梢的櫻花,靜靜的聞花香心不定。

  漂零於世道上,有多少的無奈無助,不是不懂,而是沒辦法去正視,深怕一不小心就陷入進去。當掉落泥沼時,又何能爬起呢?縱使爬起身來,身上已一身污。就算洗盡了自身,那時的感受又何能洗盡呢?

         繁花落盡,餘下的滄桑,隨著歲月不斷得替換著。縱使盛開了,也僅僅是剎那芳華,塵埃落盡也不過是早晚。

  「妳在那幹麻?不用做事嗎?」嚴厲的嗓音從少女的後方傳來,驚得少女連忙回頭,只見一身深色和服的男人站在那,一雙黑眸好似她是仇人般盯著。

  「啊,不好意思,我一時看昏了頭。」少女連忙低頭道歉。「我這就去做事。」說完,少女匆忙的離去。

  餘留下那嚴肅的男人,看著少女遠去的身影,深思不語。

  每一次少女只要和京/都打到照面,她就會感受到赤裸的敵意向著她,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,可是她都已經在本田家待這麼久了,那個人還是不肯接納她,明明其他人都……果然還是櫻的關係吧。

  「小梅,妳在這裡做什麼?」悅耳的嗓音從她側方傳來,讓她注意到一名秀氣的女孩步步往她這走來,身穿著刺眼的白色軍服。

  「沒事,我只是想掃一下庭院。」少女低下頭,雖然她知道面對眼前的女孩不需要這麼低聲下泣,但為了怕人說閒話,這麼做是必要的。

  「嗯?掃庭院?」心思細膩的女孩看不出她垂下的小臉表情,可她沒看到她手上的掃把。「那為何沒有掃把呢?」

  「啊,不好意思,我這就去拿。」少女像是被戳破心事抬起頭來,不等女孩回應,就如同偷魚的貓般快速溜走。 

  女孩不解的看著遠去的少女,本想伸手拉住卻在最後還是縮回手,額上秀氣的眉皺成了一團。

  少女持續奔跑著,跑過庭院、跑過長廊,最後停在自己的房門前拉開,關上。氣喘呼呼,汗水滑落過兩邊的頰。 

  她知道不該這樣對待櫻,可是沒辦法,她不希望成為櫻的負擔。

  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,她知道她來到本田家是為了什麼。曾經仰賴的那位大哥將她賣給了她,那她就是奴隸,為了殘留在那座小島上的家人而活。

  成為櫻的禁鑾也不是沒有想過,但她天生的傲骨讓她不願對櫻表白,她要證明自己就算不仰賴他人,也能獨自存活。雖然這終究只是自己的奢望……

  握緊拳頭的手,在她看來是如此的渺茫。未來到底在哪,她不敢肯定,因為她連抓住自己的未來都不被允許。

  疲倦席上身,但她不能休息,回到房間只是不想讓人看到她的失態。

  可不斷得奔跑,還是讓本田家的人感到異狀了吧?還是沒有呢……畢竟來來往往的人潮這麼多,自己不過就是人潮中的一點。

  期望被注意,還是不被期望,她已經不知道了。但唯一瞭解,能做的事她還清楚──就是張開笑容,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。

  不能讓櫻惹人說話,也為了讓家人過得更好點,她必須繼續綻放著自己的笑靨,哪怕是不由心。沒有得到對方真心對待也無所謂,更多的是虛偽的因應,反正早已無所謂了。  

  少女嘆口氣,站起身來整頓自己的服儀,才剛拉開門的剎那──就見到櫻站在外頭,驚得她縮了一下。

  「小梅,妳不是說要拿掃把,怎麼跑回房間了呢?」櫻的口氣聽起來不像責備,更多的是疑惑擔心。

  「只是突然想到有東西忘在房中,所以先折回來拿,等下我就去儲藏是拿掃把了。」少女鼓起笑臉來,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一百分,但至少有個七、八十分吧? 

  「是這樣嗎?」櫻看不出梅的笑容有什麼問題,但臉皮上的事本就難以判斷,但梅都這樣說了,她也不在刁難她。「那就去做妳的事吧。」

  「好的。」梅虛應著,離開了櫻的視線。 

  哪怕多看櫻一眼,她都會感到慚愧,因為仰起的笑臉並非真心綻放的微笑。她沒有問櫻為什麼會剛好出現在她門前,因為答案早就很明確了。

  到底何時她才能真心綻放笑容,她不知道,也沒有必要讓人知道。雖然對櫻不好意思,但她已經是風中殘燭了。請留給她最後一點顏面吧。

後記:雖然早就想寫梅的視角,可是好黑好痛苦,然後我脖子好痠。為什麼梅會這樣,我也很想知道。寫櫻的時候頂多是腰痠一下,但沒有思緒很亂……這篇的梅思緒超亂的。綻梅到底何時能綻放,真是讓人深思,我好惑。糾結莫名其妙的某寒也覺得自己幹麻這麼糾結啊……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白寒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