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淵中的一角

章一　桃貴族與養父母

　　不知道小波到底想做些什麼，擔憂又胃痛的小立玩弄中空的桃子，裡頭的人早就因為小波說什麼人不能待在桃子中，而強制送到床上去了。不斷得看著房間的方向，卻因為小波的禁止而無法進去，讓他感到很不知所措。

　　「真是的，小波到底想幹麻啊……」亮綠色的雙眸佈滿著憂鬱，搓著雙手不安的走來走去。「真希望他不要幹什麼蠢事好……」

　　正當他思索到一半時，小波就一臉愉快的走了出來，淺綠色的眼睛習慣性的微瞇著。絲毫沒發現小立擔憂眼神的他，只是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，翹起二郎腿起來，捧起放置在桌上的杯子裝了水來喝。

　　「小波，剛剛那人呢？」

　　「還在睡覺啊！」他神色氣定的回答，隨後思了一下又說。「不過剛剛有醒來，但我一切搞定囉！」

　　「等等──有醒來？你說搞定是什麼意思啊？」

　　「嘛，小立你冷靜點，喝杯水讓心情靜下來。」

　　揮去他伸出來的水杯，焦躁的說：「啊啊啊，我才沒心情喝呢！小波你到底什麼意思啦？」　　

　　「小立你不用瞎操心，等等小桃出來後，你就知道了。」

　　「小桃？」

　　「對啊！我取得不錯吧！因為他從桃子蹦出來，所以就是小桃啦！」

　　「不，我以為依照你的個性會取粉紅之類的……」

　　「你當我什麼人啊！」

　　當兩人在拌嘴時分，躺在房中的人在意識模糊的狀態下睜開了眼睛，略有些迷濛的紫眸四處漂移著，揉著眼，他完全不知道這陌生的地方是哪裡。

　　讓他不自覺地低語：「這裡到底是哪呢？」坐起身來，腦筋一片的模糊，走下床，隨意的走動，走出房間就看到有兩個陌生的人在那。

　　見到他，兩人的爭吵也停下，率先反應過來的是小波，露出一口白牙說：「小桃，你醒了啊！睡的可好吧？」

　　「啊？」像是無法理解般他頓了一下。

　　見狀，小波再接再厲的說：「小桃你怎麼了嗎？怎麼沒什麼反應，莫非病了？」語氣很是擔心的將手放上他的額上。「沒有啊！奇怪了。」

　　對於他如此親近的舉止他沒有抗拒，不過心裡卻有種微妙的不平衡感，推了推鼻上的眼鏡，說：「我並沒有怎樣，只是你們是誰？」他也很納悶他為什麼叫他小桃這事。記憶是如此混亂模糊，讓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。

　　小立看了眼小波，搶在他前回答說：「我們不是壞人，只是看到你有難，所以才伸出援手。」其實他會這麼說也是出自良心，不然讓小波對他說一堆不明的五四三，他會感到不安胃更加痛。

　　不過顯然的對方還是一頭霧水，擰著眉說：「什麼意思？」

　　本來小立插進小波的話，已讓他感到一陣危機，不過見到當事人似乎還是無解。抓準如此好基會的小波，就繼續編織美好的謊話。拍了拍他的肩膀說：「孩子，你就是小桃，是我和小立所生的。」

　　「小波──！」聽到他的話，只差沒嘔血暈倒卻胃痛十足的小立嚴重抗議。「你不要聽他亂講，其實你是從桃子蹦出來的，然後我們撿到你這樣。」

　　「小立你不要全部說出來啦！」

　　「難道還要讓你繼續唬爛嘛！這可是愧對上帝呢！而且他怎麼看都像個貴族啊！」

　　「不！這才不是愧對，他根本是上帝派來給我們的啊！何況我們本來就一對嘛！」

　　「誰跟你一對啦！」漲紅臉的小立偏過頭去，不敢直望他認真的眼眸。「這不是重點啦！我們不可以說謊，不然他若真是貴族，那我們不就完蛋了嘛！」

　　看著兩人爭吵於他的事，讓他一時無語，聽到他們種種對話嚴重刺激他的感官，重點是……為什麼這麼若無其事的無視他啊！

　　緊擰著眉的他，插斷他們的話說：「你們可以不要無視我好嗎，我人還在這，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，但你們應該不是壞人吧？」雖然他心中還存有質疑。

　　「當然！誠如我剛剛所言，小波的話可以忽略。」

　　「小立你怎麼可以這樣啊！」

　　「才不是怎樣，這是事實。」

　　眼看兩人又快吵起來，他兩手擋在兩人中間說：「停！所以我真的是從桃子蹦出來的？」這實在讓他難以置信，太出乎常理，但他腦子過去的記憶很模糊。

　　「沒錯！這邊的桃子就是鐵證。」

　　這時他才注意到桌上殘留著的桃子片，很大一片成兩半的樣子，看起來足以容納一個蜷著身子的成年人大小。這時他不信也得信了，但他心裡卻有種不平衡──從桃子蹦出來是正常的事嗎？

　　「這……」

　　「你該相信我的話了吧！」

　　「嘖，撿到桃子的可是我耶！小桃是上帝派來的使者准沒錯啦！」

　　「小波你不要這麼執著於這種事……」

　　「你們……」

　　「小立，你難道不相信上帝嗎？」

　　「不，我並沒有不相信啊……」

　　「那就對了啊！」

　　「什麼對啦！你那根本是歪理，他怎麼看都像一個貴族。」

　　「原來你在意這種事，那好吧！不叫小桃，改叫桃貴族吧！」

　　「喂喂！這根本是兩碼事吧！」

　　「……可以不要無視我，好嗎？」忽然間拍上兩人肩，呈幽靈狀態的他，紫羅蘭的眼滿佈憂鬱。「雖然搞不太懂是怎麼回事，總之可以告訴我結論了嗎？」該說他是疲於應對兩人，倒不如說模糊的記意讓他深感無助，加上兩人爭吵無視於他……

　　「你的名字是桃貴族，因為我們撿到你，所以我們就是你的再生父母啦！」

　　「哦？那誰是父誰是母？」

　　「我是母，小立是父。」

　　他看著他脖上的喉結，疑問的說：「可是你是男的吧？」

　　「愛可以容納一切，肉體雖然無法改變，但精神上可是能無限昇華啊──」說著說著，小波如同阿爾卑斯山脈少女般作成祈禱手勢，眼神看向遠方。

　　「唔……」彷彿被打敗般，他無語了。

　　小立胃仍在痛，但同司空慣見般搖了搖頭說：「小波你說的有點誇張，他無法理解啦！」

　　「什麼！身為我的孩子竟然無法理解我的美學，這實在太糟糕了，看來我必須重新對他調教。」

　　「小波！就跟你說不是這樣了啦！」

　　「唔，我頭有點痛，我先去休息一下。」被忽略已久的桃貴族摸著額頭，頭痛似的說完就離開原地，進到剛走出來的房間內，關上門反鎖，碰一聲倒在床上。

　　「真希望這是惡夢。」心底想著睡一覺後，就可以恢復記憶──自己是從何而來，為什麼會被囚在桃子中，還被這兩個怪人撿到呢？深深的疑慮伴隨著睏意消失於意識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