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章 真相大白

  偶爾他會覺得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,為什麼他會遇上這麼多讓人難解的事情呢?得接受自己是從桃子中蹦出來這種詭異事情,認了奇怪的同性養父母,還被迫出外打鬼,部下又盡是一些奇怪個性的動物……他嘴裡不知道罵過幾回大笨蛋,胃痛次數已成了恆河沙數,這已經……近乎崩潰,喪失過往的記憶也就算了,現在還要被人耍得團團轉實在讓人心情不愉快。

  比方說,他現在就不知道被誰帶來了這個奇怪的房子中,雖脫離被鞭子綑住的窘境,不過現在變成雙手被繩子給綁起來,實在也沒差多少。他嘆了口氣,看著眼前那個侷促不安的短髮女人。

  「妳到底是誰?我跟你有仇嗎?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?」因為過往的記憶已經遺忘了,所以眼前這名戴著天藍髮箍,有著一對傲人胸部的女人到底是誰呢?

  「啊,我是誰其實並不重要,我跟你沒仇啊……只不過需要請你忍耐一下。」

  「我實在不懂妳的意思……」沒仇?那為什麼在那白鵝鬼女鬆開鞭子的同時,要矇住他的頭,還雙手綁的緊緊,帶來這間奇怪的房子呢?

  「總之我不是壞人就對了,這點請你放心。」

  「……那能麻煩妳鬆綁嗎?」

  「呃,這有點困難……」那女人困惑般的晃動著,胸前的傲然似乎挺不住這晃動,一顆扣子崩了出來,讓他不知到眼睛該看哪裡。「可以麻煩請你忍耐到那個人來為止,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作戲給那個人看,不然的話我會有點麻煩……」

  「咳咳……」別過頭,他看著角落說。「請問那個人是誰?為什麼要作戲?」雖然沒直視對方眼睛說話是很失禮的事,但眼前的情況也讓他頗尷尬。

  「因為我先前對他做了一點惡作劇,讓他很生氣……」她玩弄著食指,似乎不在意眼前被綑綁的人正看著角落與她對話。「好不容易才找回你,哪能放棄將功贖罪的機會呢!」

  聽到她的話,顧不得尷尬場面看向她說:「妳說好不容易找回我?這是什麼意思呢?」如果他的手能活動的話,一定是激動的抓住她手問。

  「嗯,因為那個人是你的……」

 

  喀擦──當那扇門扉開啟時,一名頭戴高帽拿著黑色雨傘的粗眉紳士走了進來,他有著一頭燦金的短髮,一雙溫和祖母綠的眼睛在接觸到室中兩人時,尤其是他,瞬間變為緊攫獵物的老鷹般銳利。讓被注視的他一時心糾結,感受一股陣陣心悸──眼前這男人似乎跟他有什麼關聯?

  「亞瑟先生,我帶他來了,所以可以原諒我先前的惡作劇了嗎?」那女人在見到他同時臉上飛快閃過一絲紅暈,緊張的玩弄著手。

  「就是他嗎?」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讓他一陣熟悉,那銳利般的眼神逐漸消退,取而代之是溫柔的眼神。「嗯,我原諒妳,讓我們獨處一下。」雨傘指著敞開的門。

  「呃好,我這就出去。」迅速的想趕緊逃離般的跑了出去,臨行前看了一眼他,那是一個奇怪的眼神,隨後才輕關上門。

  「你是誰?」

  「我是誰?嗯,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?」

  「我不知道你是誰……」雖然說這話的他頭垂下避開了他的眼神,心底那份悸動很顯然的表示著這人跟自己一定有關係,可混亂的記憶怎麼想都不清楚。

  「看來你離開我不久後,就很乾脆把我的事情忘光了啊,真是讓人傷心。」

  「我……」他沒抬起頭來,不知道他是用何種表情說話,但聽起來是如此的傷心,這讓他不由得抬起頭來,正好對上他的祖母綠的雙眼。「從一個大桃子蹦出來,無論怎麼想都是不合現實情況的事吧!」

  「哈哈哈,你說的沒錯。」紳士大笑,拉了張椅子坐下。「這事說來有點長,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盡的,你可以聽我說個故事嗎?」

  「無妨,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誰。」那股陣陣的心悸讓他感受到一陣疼痛,渴望得知的實情到底會是?紫羅蘭的眼睛直視著那名紳士,而後者報以微笑。

 

  從前他有個不錯交情的友人,他因為一些事情而走頭無路,在於無奈下他想自盡;可是在這之前他跟他有個多年前約定好的下午茶約,他就想著喝完最後一杯茶再走也無妨,所以就前來赴約。

  地點是在他家,他優雅的貴族舉止絲毫沒有因為走投無路而消失,反而更加的具有貴族氣質,真不愧是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個貴族的男子。

  絲毫沒有破綻是個想尋死的人,啜著紅茶的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優雅,談笑風生間的舉止是如此的紳士。可他還是知道他要尋死,在那完美的包裝下,好看的眉梢間在隱約間微皺起,可是他一點都沒錯過的事。

  他很清楚他現在的處境,可他一點都沒有表示自己的理解,只是淡淡的跟他說些過往與無關緊要的事情。這樣渡過了一個愉快下午,傍晚他離去時,他淡淡的笑著送他離去。

  他不知道在他風光外表下黯然的神情被他窺見,也不知道他無時無刻看著他的一舉一動,如果被他發現他時常在跟蹤他,或許他會破口大罵「大笨蛋先生」了吧。可他一次都沒有被他發現,畢竟他是一個優良的魔術師,如何讓人不發現自己的蹤跡是一件相當簡單的事情。

  其實他也是想過私下援助他,可不讓他發現我與他的關係實在有點難,他想繼續保持著兩不相欠的水平。可他又不想讓他這樣一條生命完結……所以他就想到了一個方法。在他自盡的那晚,他悄然的來到他家中,迷昏了所有傭人,來到主臥室中看著喪失氣息的他。

  他那蒼白的臉至今還在腦中無法排除,在憐惜下撫摸著他的臉,這才抱起他,離開了這棟屬於他的郊外老房子,到他那用不同名字秘密買下做實驗的房子。

  雖然他是一個魔術師,卻也是一個熱衷於研究的研究狂,其實早在很久以前,他就有預謀想讓他一切重頭來過──使用那費心完成的研究產品,讓他再一次的回到當初……

  

  「……後續呢?」雖然他大概知道是怎樣,可這樣片段的敘述還是讓他感到很不解,這跟他從桃子中蹦出來有什麼關係嗎?

  「咳咳,我想應該替你鬆綁了吧。」那人刻意的轉移話題,綠眸注視著他被反綁的雙手,走了過來。「其實呢,這樣的話可能還是讓你搞不清楚狀況。」

  「既然你知道,那為什麼要說這麼複雜的故事呢?」帶著責備語氣的他,不知道為什麼心中那層忐忑似乎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等的情緒。

  「因為你是個貴族,而我只是想忠實自己的情緒。」

  「……不,我不能理解,你到底是什麼人?」

  「你真的不知道嗎?」

  他眼帶受傷的看著他,讓他一時也無語。他心中的疼痛的是真的,似乎有什麼隱藏東西隱藏在那模糊不清的記憶中,可說不上是真是假……單憑此人破碎的告白,根本無法拼湊出真正的意思來,除非是那個讓人不可置信的……

  「你不要告訴我,你用桃子讓我重生。」

  「如果我說是呢?」

  「……你這個大笨蛋先生!」一剎那間,他又恢復了往日的霸氣,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個貴族,模糊的記憶如撥雲見日,他偏過頭。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,難道你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是誰了嗎。」

  聽到他的話語,讓他一時笑了。「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當初的你很可愛。」

  「你這個大笨蛋先生!」再一次的怒罵,這回少了些許霸氣,卻多了分可愛。「我哪可能知道你是用什麼法術,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的年記,還在扮年輕……就算你是親父又怎樣,我才不會承認呢!」

  「哦,你終於肯叫我親父了啊!果然桃子效應讓你的心思也變得靈活多了,還是說這趟出外的旅程讓你學到安定了呢?」

  「我只知道我遇上一群麻煩的部下……而且我根本沒有承認吧!」

  在他喊出這話來時,那緊閉的門扉碰的很大一聲整個飛進來,只見兩隻犬與猿跌在門上,率先起身的是犬,他帶著擔憂的語氣蹣跚走過來。

  「主人我終於找你了,你沒事吧?」

  「呃,犬羅尼你怎麼?」看著他滿身的傷,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擔心。

  「主人你不知道那隻死猴子超過份的啊!」正當他想奔近他懷中,下一秒就被猿伊莎飛來的平底鍋正向擊中。

  「咳咳,先生我們總算找到你了,剛是我們的不對,竟然沒注意到你被人擄走,真是萬分抱歉。」猿伊莎也同樣是滿身傷,蹣跚走到趴在地上的犬羅尼旁邊。

  「不會,你們怎麼滿身傷呢?」

  「咳咳,主人你不知道她有多過份……」掙扎的想爬起的犬羅尼再次被猿伊莎用平底鍋敲頭。「痛死了啦!妳這隻死猴子──」

  「你給我少說兩句,先生現在一定很混亂啊!」

  「主人怎麼會?」

  聽到他們的對話,桃貴族乾咳了一聲,指向身旁的男子,說:「其實也不算是混亂,只是覺得一時接收到太多訊息而有點負擔不起,這位是……」看著他忽然間頓了下來,該怎麼介紹呢?猶豫起來。

  「居然不肯介紹我是你的親父這事嗎,這可真是讓人傷心,不過沒關係,我就是製造他的人就對了。」

  「唔,岳父的意思嗎?」

  「笨狗你在說什麼蠢話啦!」

  聽到他的話,氣得猿伊莎平底鍋又要敲下去,不過這時犬羅尼早有防備的閃過,緊抓住平底鍋的柄。

  「死猴子妳才不要再拿平底鍋亂敲了啦!主人的親父不就岳父嘛!反正遲早我都要……」這回猿伊莎是用腳正踢向他的肚子,讓來不及反備的他說不出接下來的話。

  「你想的美!我絕對會捍衛先生的貞操!」

  連連吃鱉的犬羅尼,氣得跟她扭打在一起。「妳這隻臭猴子──不要以為妳是母的,我就會手下留情!」疊在一起的犬與猿又不知道打架翻滾到哪去。

  看的旁人都有點無奈,尤其貴族更是臉色蒼白,胃幾乎都攪在一起,嘴角抽筋的說:「我不懂犬羅尼為什麼要這麼執著,親父我到底要怎麼辦?」

  「我覺得還滿有趣的啊,不過我想那隻猿女會對付他吧。」

  「我需要依靠猿伊莎了嗎……」

  「哈哈,其實這也不錯吧!有這麼多忠心的部下,你真的重生了呢!」

  「我怎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……」

  「反正你已經可以捨棄過去,從頭開始生活其實也不錯吧!」

  「這樣的生活似乎有點太驚險了些……」再一次,桃貴族鬱悶的看著扭打再一起的犬猿,深深嘆了口氣。

  身旁的親父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著說:「桃貴族這是你的新名字吧!未來或許你還是要繼續奮鬥下去。」

  「看起來是如此,為什麼那時候不讓我一走了之就好了呢……」

  「我想看看你的未來,身為大魔術師之子如果就這樣平淡走掉實在有點太遜了,轟轟烈烈也好,過你的人生吧!桃貴族。」

  「……我需要胃藥。」

  在經歷一場刺激的鬼島歷險後,桃貴族得到眾多寶藏率領一干人等,正準備浩浩蕩蕩回去,那名等候多時的保船夫看到眾人時,不禁問:「你們是不是有少人?這位先生又是?」

  「吶,那傢伙好像跟一群炮灰同歸於盡了?」犬羅尼思考的回答。

  「不說我都忘記他了說。」猿伊莎附和。

  「你們……」桃貴族再度胃痛,看著保船夫,指著身旁的粗眉紳士。「他是我親父,總之由他坐雞基爾的位置,這樣船上位置應該夠……」

  「你好,我是亞瑟。」紳士脫帽微笑的回答。

  保船夫不語,只是招了招手示意可以上船。不知道心思在想些什麼,看向眾人平淡的臉上絲毫沒有顯露出什麼,依舊是普通的路人感。他深信著溶化於背景之中,支撐著耀眼的眾人,路人是絕對必要,同時也是最好出手的一角。縱使不是要角,一定也有其發揮的功能,這樣想的他正在自我安慰著──少了一個獵物又何妨,有個替補不就好了。

 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保船夫所散發的腦波,桃貴族感到有一點抖擻的說:「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一點冷呢?」

  「主人!需要我給你取暖嗎?」

  「死狗給我坐好!不要隨便對先生亂出手!」

  「妳這隻恰猴子我要做什麼干你什麼事啦!不要一直妨礙我跟主人!」

  「我就是看你不爽啦──而且先生明明就是困擾的要命!」

  「才不會呢!明明就是妳在忌妒我跟主人的關係。」

  「你這隻死狗!明明就是你在臭美!」

  「才不是呢!我可是很真心的對待主人,誰像妳這隻死猴子在那邊三心二意,還敢說我啊!」

  「誰在三心二意啦──」

  聽著兩人的爭吵,桃貴族默默的拿出胃藥來吞,與其大喊著不要吵,還是讓他們繼續吵好了,不然又要遭受攻擊餘波就得不嚐失了……

  「為什麼他們感情這麼差啊?」

  「我不知道,不要問我。」

  「可是顯然的他們的問題點就是你吧!」

  「我認為就算不是我,他們還是可以吵起來的……」

  「打是情,罵是愛,你覺得他們有沒有這種可能性?」

  「我不知道啦!親父你怎麼這麼八卦啦!」

  「因為我對那隻犬還滿有興趣的。」

  「……」

  

  未完的劇本,到底還是一個搞笑的劇碼吧?有沒有可能是一場正在進行式的故事呢,還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鬧劇呢?不知道,只知道是一場爆走的劇碼。

  當白色煙幕放滿場中,紅色的布幕降了下來,兩個人走了出來。一名是一身華麗裙裝,有著短淺金髮和淺綠色眼眸的人;一名則是平凡裝扮,有著短淡綜髮和亮綠色眼眸的人。

  「我是小波,歡迎各位欣賞這齣『桃貴族奮鬥記』,在此算完全結束。」

  「我是小立,雖然說這之中發生了很多事情,可這也算個結束嗎?」

  「當然,整齣就是在說桃貴族所經歷的種種一切囉!後續當然是回到我們家來奉養我們囉!」

  「我覺得不可能耶……不是還有那個親父嗎?」

  「管他的,給大家一個美好的遐想不是很好的事情嘛!」

  「小波你……」

  「然後請大家不要對著我們砸雞蛋,不管你是從頭看到完,還是中途插進來看的,也希望各位以平常心面對。」

  「你終於講出一點人話了啊。」

  「小立你是多想吐嘈我啊!不過沒關係,回去以後有你受。」

  「咳咳,總之謝幕開始──」

  此刻紅布幕拉起,所有東歐的演員們,以及主角桃貴族和亞瑟親父正站在他們的正中央,整排的人手拉著手,在桃貴族的手勢下共同深深的一鞠恭。

  「謝謝大家的觀賞。」

 

  在外頭的公佈欄上,一張貼著粉紅色大桃子的海報亮眼的刊登在上頭,世界學園祭『東歐組──桃貴族奮鬥記』公演。

 

END

後記:唔……完成了,可是最後一章劇情失控,完全朝著奇妙的地方發展,不過最後還是導回來了,雖然有點亂七八糟(笑)總之請大家以平常心看待這篇爆走亂七八糟的文吧!是說都最後一章了,才在發這種話的後記也有點搞笑說。沒意外的話,應該還有所謂的幕後花絮吧(你到底想多摧殘大家啊,阿普被寫到不見了,當然要稍微補償?其實也就是亂七八糟的雜談吧)然後私心羅尼啊我(夠了你)寫貴族的時候,常常想把他馬修掉,沒辦法就是會不小心。總之全篇算完成了,真的是世界學園祭的公演,一開始就是想用舞台劇來呈現,不過就是越寫越爆走,是說開頭我就說過這是深夜爆走劇碼。總之就先這樣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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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白寒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